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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在加拿大(11)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一顿饭下来,我们两个人饱得连站都快站不住了,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饭店。然后一起拉着手逛马路来帮助消化。走着走着,凌玲把我拉进了一家商场。一反常态的是,这次她没有去她心爱的服装和化妆品柜台,而是直接去了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她似笑非笑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对着那些结婚对戒看了起来。我在那傻站了半秒钟后,也连忙凑过了头去,和她一起研究起了戒指。我又碰到了旗袍店时遇到过的情况。那次是因为海琳娜的胸围太大,买不到合适的旗袍,这次是我的手指太粗,找不到合适的戒指。凌玲看中了几对戒指,都因为没有符合我的尺寸只能作罢。她气得直叫:麦子,以后再也不许你去锻炼身体了,你看你手指那么粗,像个怪人一样。我羞愧难当,差点想当场买把刀把我的手指削薄点。最后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戒指,营业员小姐也兴奋地叫起来了,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这对戒指的一万种优点。

  凌玲站在旁边不说话,她笑眯眯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本来雪白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

  打断了服务员小姐的长篇演讲,对她说:“我们就要这对了。”

  付完钱,拿过服务员小姐替过来的戒指后,我对凌玲说:”宝贝,戒指先放在我这里吧。我会在婚礼上亲手给你戴上的。“

  凌玲点了点头,大眼睛水灵灵的。她说:”什么时候?“

  我连忙说到:”很快,这次回多伦多前。“

  凌玲啊了一声,似乎有点站不住了。

  我搂过了凌玲,轻轻地吻了她一下,说道:“宝贝,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要等待?再说了,我还想你早点给我生个孩子呢,然后咱们一家人在春天的时候去日本看樱花。你不会真想当大龄产妇吧?”

  凌玲靠在我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着。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道:“麦子,你做决定吧。”

  就这样,在凌玲离婚的那天晚上,她和我订婚了。

  我不是冲动下做的决定。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从刑事学角度来说,我属于蓄谋作案。

  几年的移民生活,使我见到了太多的痛苦挣扎,分分离离,甚至是生生死死。我觉得人生真的很短,也很脆弱。我不欣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也没有能力去潇洒地游戏人生。就如我高中时就领悟到了,不是是个人都能当一个合格的流氓的。但是,我会紧紧地抓住我得到的每一份幸福和快乐,决不让他们溜走。

  回家后,我上了我为凌玲建立的网上相册,把她的照片都给老妈看了。老妈表现出了百分之一千的满意度。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凌玲不是个大美人,但是她的长相非常讨巧。她白净秀气的容貌让人感到非常得亲切,很能博得别人的好感。特别是她眯着大眼睛笑的时候,还能有两个酒窝,非常得甜美,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我一直觉得如果在冷战时期,凌玲绝对是个女间谍的好材料,因为她的外貌很能迷惑敌人。我当初在飞机上就是这么被她吸引住的,坐下没多久就主动和她攀谈起来,这对我这么脸皮薄的男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结果越谈越起劲,差点把我什么时候开始梦遗都告诉她了。幸亏后来刹车及时。

  相比之下,我如果做个间谍的话,基本在进入敌占区一分钟之后就被逮捕了,然后五分钟之内被就地枪决。我的长相让我吃亏不少。我这脸天生就长得比较严肃,配上我那全身的肌肉块,还有美国陆战队的锅盖发型,总让人感到我这个人不容易接近,挺凶的。凌玲甚至说我像个打手。听到这种评语,六月之天我看到了鹅毛大雪飘下,其实我这人善良得像只小松鼠一样。我剃那个小平头也不是为了赶时髦,因为我的头发很硬,而且浓密,如果头发留长的话,非常像戴了个劣质的头套。我也不是不会笑,但喜欢哈哈大笑,让人觉得我挺弱智的。后来凌玲培训过我怎么微笑,就是嘴角往两边上拉。这方法听上去容易,做起来难度很大。如果嘴角向上拉的幅度过大,那就成了个二皮脸。如果拉的幅度不够,又成了哭丧脸。所以训练一段时间后,我也放弃了。因为我的这付凶恶长像,我在国内时被人剥夺了籍贯。我跟人家说我是我们城市土生土长的人时,人家总是不相信,非得说我们城市的人长不出这个样子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出这种忸论来的。我又不是只北极白熊,还非得在特定的地方才能生长的。等出了国后,我又被剥夺了国籍,因为人家老认为我是韩国人。我又是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看看四周的韩国人,身材没比中国人好啊。反而很多中国人比他们高大多了。不过也许韩国人的剽悍在北美实在太出名了吧。

  在加拿大和美国,很多的华人和韩国人都经营便利店。多伦多这几年随着中国移民的增多,很多便利店店主都改头换面成为华人老板了。开便利店发不了大财,但也衣食无忧。当然开这样的店没日没夜的非常辛苦。不过对于中国人的吃苦能力来说,这不是个大问题。很多华人的便利店都被抢过,但是很少有人敢抢韩国人开的店,因为韩国人的骁勇实在太有名了。听说以前有人想抢过,刚喊完打劫就被韩国店主二话不说拿起枪毙了,几次以后,也没人敢抢韩国人的店了。

  多伦多有很多的韩国移民,甚至还有几条专门的韩国街。韩国料理烧烤大家都已经是如雷贯耳了,所以这里有很多这样的饭店。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吃韩国烧烤,因为那甜甜的烤肉实在不对我的胃口。除了烧烤外,韩国食品里著名的就是“土豆猪骨头汤”了。这种汤价格挺便宜的,几个加刀一大碗,是下饭的好东西.很多中国人爱吃。结果和德国猪蹄一样,在网上一宣传以后成群结队的中国人都去喝猪骨头汤了。现在有些这样的韩国饭店招牌上索性写中文名字,然后在下面用小一号的字标着韩文店名。当然也有些人不喜欢这种猪骨头汤,说看上去吃上去都像猪食。我也管它叫猪食。这到不是针对它的味道来说的。只是如果每天来一碗这样的土豆猪骨头浓汤,再加上一大碗白米饭,其他人我不知道,半年后我肯定就拥有了猪一般美妙的身材了。

  老妈看完凌玲的照片后异常兴奋,脸都涨红了,又问道:“小念,你什么时候带凌玲到我们家来啊?”我笑着对老妈说:”快了,这个周末。“

  23)

  接下来几天家里简直就成了个大食堂。老妈采购了无数的食品。厨房里放不下了又堆到了厕所里去。这边挂个咸猪头,那边挂个咸鸡,中间又吊了条硕大的咸鱼。弄得整个房子都臭烘烘的。她还去买了几条大黄鳝,放在盆里养在了抽水马桶旁边,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晚上如厕时看到旁边这么几条蛇一样的东西在游来游去的,差点吓成失惊疯。黄鳝还不是唯一的活物呢,小表哥后来又买来了好多牛蛙,也放在桶里养在了厕所里。家里除了味道难闻外,还天天油气冲天。老妈和舅妈他们天天在那炸熏鱼,走油肉,肉丸子之类食品。国内的房子如果也像加拿大的Apartment一样家家都按火警器的话,估计几天里消防车最起码已经到我家参观过 100次了。我望着屋子堆积如山的食物,心想别说是凌玲一个人来,就算来一帮海豹突击队的猛男都消灭不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发生的也总是要发生的。转眼间周末到了。此前一天我上网Google了一些关于急救的资料,学习了点基本的急救方法。然后还去药店购买了一些速效救心丸之类的药品。

  当我和凌玲在门口出现的时候,满屋子的人不管是刚才坐着的站着的还是躺着的,全都直挺挺地耸立到了门口来。连刚才还在我房里忙着打游戏机的那帮小侄子小外甥也都唧唧喳喳风一样冲了出来。一大帮子人就像黑风寨的土匪一样把我们两个堵在了门口。为首的老妈满面春风,两眼笑成了一条缝地盯着凌玲左看右看。这眼神我挺熟悉的,老妈平时在菜场挑到块满意的上好猪肉时基本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想到她看人也是这样的。我说话了:“各位,最起码让我们先进门吧。”大家这才领悟到我们一家子已经成为了邻居们的围观对象了,急忙疏散队形,让我们进了门。进了门就直接上饭桌了,这种时间配合是我特地设计的,因为言多必失,坐那干聊说不定会聊出点问题来。还是边吃吃聊好。

  席间的气氛非常热烈。很显然凌玲很得众人的欢心,因为大家都冲着她问长问暖的,根本没人理我。就算谈到我也没有什么好话,都是“石念从小不太爱做家务,自理能力差,你可得多担待着点”这类的。我算是没看错凌玲作为一个优秀女间谍的材质。她笑盈盈地很轻松就化解了大家提出的各种问题。而且轻描淡写地就向大家透露出了我们两人已经同居很久的事情。对于这点大家表示出了极大的理解和满意。一致认为我们在多伦多的同居行为是聪明的选择。这样出门在外也有个照应等等。当然也会顺便埋怨我没有对大家早点说这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心情也都相当的好。我说话了:“我们准备结婚了。“ 我妈连忙说:”是啊,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快点把婚事办了也好。“ 我舅妈也跟着说:”小念,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呢?。“ 我回答说:”我们准备这次回多伦多前把婚事办了算了,也趁爸爸现在身体还稳定。就当给他冲冲喜吧。“ 我的安排显然让众人有点吃惊,不过马上又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同意。于是,这个饭桌又变成了我的婚礼策划部的工作现场。小表哥负责了我的婚车,小峰他们负责了喜糖等婚品的采购任务,而表姐舅妈他们承包了家里的布置任务。期间凌玲表现出的大方和善解人意又博得了大家更多的好感。

  最后说到了邀请客人的名单,当谈到凌玲家里的客人时,我一字一顿,以电台播音员般清晰的发音说道:”凌玲的女儿也要参加婚礼的。“ 说完后,我就气运丹田,微微地低下头,竖起耳朵注意四周的情况。四周很安静,大家都不说话。只有小峰那里有点响动,因为他一口啤酒喷了他妈一头一脸。然后我的右耳朵边传来“叮铛”一声,那是我舅妈的碗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接着左耳边又传来”璞突“一声,那是我小表姐正啃得不亦乐乎的鸡腿掉在了桌子上的声音…

  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没有人昏倒。这样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因为我永远无法得到所有人的满意。早点晚点,我肯定会对家里人说明凌玲的情况的。这是我作为一个爱她的男人必须做到的,因为我根本不对凌玲以前的婚姻和她的女儿感到无法启齿。相反,凌玲对她女儿表现出的母性深深地吸引着我。但是,家里的人肯定会对这个消息有所反应的,而这也是我无法操控的。当然我也不愿意给他们太多的刺激。因为他们是我深爱的家人。我永远无法得到最好的结果,而只能选择更好的。正如英语里常说的那样: Life is not perfect.

  我采取了今天这种战术的依据是:1从小到大,家里的人都非常疼我。我相信他们不会过分地为难我的。2。上次小峰女网友来他家同居而表姐和其他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对我家人的容忍度又有了全新的认识。3。我在他们具体和凌玲接触之前,没有跟他们说这事情。我相信接触后他们都会喜欢凌玲的。而人们对自己喜欢的事和人都有更多的宽容。

  我的猜测没有错。过了一会后,大家又开始说起话来。舅妈向凌玲问起了怎么回事。凌玲也一五一十地很艺术性地把情况介绍了一下。最后,老妈也发话了:“唉,有孩子也好,反正小念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声音很不自然。但是,我知道这已经是此刻老妈能给我的最大的支持了。其他表哥表姐们听到老妈这么说了,也都说了些”小念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凌玲“之类的话。小峰更是滔滔不绝把他那套新新人类的超前思路向大家都灌输了一遍。于是大家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话题又转到了我们的婚礼的筹备情况上来。当然,大家也没有刚才那么兴奋和自然了。我不担心这个,因为我相信时间会将很多事情都冲淡的。

  我知道老妈一下子无法接受一个有8岁女儿的媳妇。但是,老妈她爱我。因为爱,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守着病重的老爸,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怨言。因为她认为她心爱的儿子在选择自己的生活。尽管她那么地想我陪伴在他们身边。又是因为爱,今天她又逼迫自己去接受了一个离过婚而且有女儿的媳妇,因为她心爱的儿子深爱着这个女人。出国这几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我认识到了唠唠叨叨的老妈有多么地爱我。

  有时候我想,如果生活中每件事情都像1+1=2这样的有据可循那该多好。或者任何事情都有ABCD答案的话,生活也会变得非常的轻松。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在做这种标准化的选择题,有时候就算不懂,猜对的可能性也很大。一个标准答案在前方等着你的感觉真好。而生活并不是考题,很多的事情和抉择都是没有答案的,也并不总是Black or White那样不是错了就是对的。这种不是坏人就是好人的情况只会在我小时候看的革命影片里出现。如果人真的能像那些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活着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他们要么高尚得像个傻子,要么卑鄙得像只老鼠。他们不存在人性的碰撞和抉择的痛苦。

  面对抉择,我只能选择我最渴望的那个结局,当然我肯定会无奈地失去另一些东西。虽然我也同时想拥有它们。就比如我对加拿大和中国的感情。我喜欢加拿大的宁静, 喜欢它的悠闲, 喜欢它的蓝天沙滩湖泊和遍地的森林。 但中国也有我至爱的亲人, 有我喜欢的江南水乡。 加拿大有我喜欢的天堂般的夏季, 中国也有我衷爱的金秋10月。中国有嘈杂的环境和灰色的天, 多伦多也有让人忧郁的漫长冬天。。。我很不喜欢做这些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但是,我无处可逃。

  晚上等众人都散了以后,我抱着电话机开始打电话。我先给多伦多的老董他们都通知了一下。还包括海琳娜。我兴奋地说:” 海琳娜, 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海琳娜听完立即来了句:”Are you serious?”我说:“是的,我和我女朋友举行完婚礼再回多伦多。”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后,海琳娜淡淡地说:“Congratulations。”那口气哪像祝贺我结婚啊,简直就像我得了绝症后的安慰词。不过我也没时间多说了,匆匆地和她告别了。打完加拿大的电话,我又开始给我的老同学老朋友一个个打电话。各人的反应不一。

  李明听说我要结婚后,说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老酒吃过了。“

  小冬出口就是一句“册那,深更半夜的搞什么搞。”

  稳重的老牛说话客气多了,他高兴地说:“真的啊?石念,恭喜你终于做人了。”
。。。

  一通电话下来。小冬将通过他在海伦宾馆工作的未婚妻帮我搞定酒宴的安排。同时他这个珍稀的未婚者将成为我的伴郎。他很生气,因为本来他还指望我成为他的伴郎的。李明和他老婆承包了我饭店套房布置的工程。老牛帮我搞定婚礼的摄像和摄影。而我高中时的老友小仪则成为了我的婚礼的司仪。。。一时间,诸多老友都不睡觉了,深更半夜的和我开起了婚礼筹办电话会议。我的感觉非常好。

  在国内的时候,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再孤僻的人也会形成一个老同学,老朋友,老同事组成的圈子。而这个积累了二三十年的圈子,在移民到了加拿大后就全部清零了。一开始的时候,我经常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因为当苦闷的时候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甚至连个说点心事的人都很难找到。

  就这样,我的人生大事就都筹划好了。我除了还要去凌玲家会会丈母娘,和她一起去拍套婚纱外,就坐着等我的成人仪式了。

  24)

  婚宴如期举行了。凌玲家的很多亲戚都没有被邀请,因为凌玲觉得还是不要太声张的好。不过我家的亲戚加上我们的老同学朋友等也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十几桌。婚礼举行得异常成功。一开始举行仪式时,我还即兴朗读了一首小诗。具体内容过后就忘了。基本意思就是: 凌玲的大眼睛是那么的水灵啊,我多么地想每天看着她啊;凌玲的嘴唇有多么的鲜红啊,我多么地想天天吻她啊。。。我在那摇头晃脑朗诵的时候,凌玲拉着打扮地小仙女一样的女儿在旁边看着我。当我读到深情之处时,我转过头去看着凌玲。我发现,凌玲的眼睛真的是水灵灵的。同样站在我旁边的伴郎小冬则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他事后说幸亏我那首狗屁不通的酸诗幅度不长,不然他非得拎起一脚把我踢下台去。他说他这一辈子没掉过那么多的鸡皮疙瘩,而且胃酸冒得差点胃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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