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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多姿多彩的职场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6-04

  我在加拿大的几个公司里做过绘图员的工作。这次不说工作本身,说说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

  形形色色,不仅是性格上,而且是人种上,更是来自不同的背景。目前为止,我还没遇见过在加拿大住了三代以上的人。

  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工厂的工程部门里。部门里多是白人,别的肤色也不少,讲什么母语的都有。我打电话向中国的父母家人报喜说我找到正经工作啦,母亲关心地问我,周围有没有同胞,是否觉得孤独?我说,我削尖脑袋往“主流社会”里钻还来不及呢,哪管孤独不孤独。

  中国古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英语居然有十分相近的谚语:Birds with the same feather flock together。好像,人到哪都会不由自主地找自己的同类。比如肤色语言,或身材经历。

  见到第一个亚洲脸庞,我便不由自主问人家从哪来。他一愣,用纯正的英语说:“我是在加拿大出生的。我父母来自越南。”以后再到黄色的脸,我只敢点头笑笑,再不轻易发问了。一次,有个老太太要退休,各部门聚集餐厅为她饯行。一个矮小的亚洲女人朝我走来,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就是新来的中国人吧?”一时间,望着周围的大多数金发碧眼,我竟有些时空错位的感觉。她说她叫丽莎,中文名叫映雪,来自台湾,在加拿大快三十年了。我寒暄完,丽莎又说,公司里的亚洲人,只有我和她是说普通话的,还有个香港人,和几个一二代越南人。我惊异的是,她在善于适应环境的十几岁就来加拿大了,这么久,还要认我这个八杆子才打得着的老乡。

  不久后,我也认识了那个香港女人。路过她的座位,见到那熟悉的“招财猫”,我兴奋地用普通话说:“我看着你的招财猫真亲切啊。” 她耸耸肩,点点头,没说什么。可能是听不懂普通话吧。中午在餐厅吃饭,我认出了她的炒河粉,用英语掺杂着普通话说:“I like your He Fen”,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像,她并不太愿意和我这个与她有一点儿共同文化的同胞接触。语言上的隔阂,还是别的什么,使我们俩一直形同末路。

  有个印度人,名叫Ketan,我怎么听怎么像“小猫”Kitten。他是和我一样的所谓技术移民,比我早来加拿大三个月。我和他经常一起坐公共汽车下班回家,话题一拍即合,全都和新移民有关。对这个以前的近邻国家了解甚少,从 “小猫”那里才知道,英语在印度是官方语言,而且印度还是英联邦国家。所以,印度人技术上和语言上应该和加拿大是接着轨的。但是,爱唠叨的“小猫”经常抱怨,他原来是做项目经理的,到了加拿大却只能从低好几级的绘图员干起。原来住的是有佣人的小二楼,现在则是受人管制的公寓。他说他有一百万印度卢比,是地地道道的百万富翁,而折算成加元,还不够买房子的首期。他又说,他还算幸运地找到了好工作,他的几个博士朋友还在做出租司机,或电话推销员呢。他老婆原来是医生,迟迟还未找到工作。我想说,新移民都不易,熬着吧。英语却是干巴巴的:“Take you time. Take you time.”

  看着“小猫”丁零当啷的饭盒,想起他中午吃饭时满餐厅的咔哩味,继而想到他的一些言论,比如等级高下和重男轻女之类,我想,你技术语言接轨了,文化观念还得要相当长时间,才能接轨的吧。当然,你不吃肉的习俗,也不必和吃带血牛排的人接轨。

  同样曾是殖民地国家,同样是有色人种,同样是技术移民,部门里还有个牙买加人,他来加拿大后两个月就找到了对口的工程师工作。不久,就和周围的人嘻嘻哈哈,对比他职务低的人指指点点。他吃的喝的说的,都接轨得很快。也许,除了他的肤色,这个来自殖民地小国家人的文化,早就被吞并了吧。这是欣喜,还是悲哀呢?

  后来,我不幸被这家工厂解雇,失去了所有的刚建立起来的联系。很久后,我在公园里带孩子玩,竟偶遇印度人“小猫”。他黝黑的脸上春风得意,说他还在那家工厂里,职位提升到与他原来的差不多了,工资涨了一倍。他老婆也能够挂牌行医了。我说:“你真是幸运啊。我的几个学医学的朋友,还在吭哧吭哧念书接轨呢。”我当然说得没像中文那样富于色彩。“小猫”说:“我想加拿大适合了我。我要在这里常住下去的。”也不知,是谁适合了谁。

  我辗转又找到了同样职位的工作。这个小工程公司的人,多是英格兰移民或后代。几个人聚在一起时,说些故乡的风景,说些爱尔兰人的笑话。我渐渐明白,他们说爱尔兰人,就像我们天津人笑话四郊五县的“老坦儿”一样。我只是听,不去掺和。当然,掺和,也不知怎么取笑人家爱尔兰人。

  中午休息时,有时大家一起玩联网文字游戏,有人邀请我一起玩,我尴尬地说:“这比我解数学题还难呢。”没那文化底蕴,就是专门学英语出身的,怕也玩不了这游戏吧。听着左邻右舍此起彼伏的一惊一咋,我心里下决心,一定把第二语言学好。过了随风潜入夜的年纪,语言和文化,可不是都要用心去学的?

  老板的儿子瑞安大学刚毕业,也在这个公司里,座位离我不远。他的同学盖文经常来看他,有时约定去看冰球,有时就是来闲聊几句。一来二去,盖文与公司里其他人也熟了,说说笑笑的。让我郁闷的是,他每次来路过我的座位,竟像我不存在似的,从不和我打招呼。大家一起闲聊时,我有意掺和进去哼哼哈哈,盖文却从不看我一眼。我曾尝试和一群人说话时只看一个人,做不到。不知盖文哪来那么大的定力。我很难过,不知这是否就是无言的歧视。我衣着整齐,不说脏话,也不会说脏话,发音基本准确,尽力避免语法错误。可能,二十四岁的没出过本省的小青年,和快奔四十的不同肤色的孩儿妈,本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我见到盖文,仍然主动哈喽一声,保持我的一点礼貌和自尊。

  好在,大多数人对我表面友善。二老板蒂姆说,他早年随父母从英国中部移民到加拿大,很理解举家迁往一块陌生土地初期的艰难。他小时候的乡村口音曾被人嘲笑过。我很感动他的话,说,我的耳朵听不出你有非加拿大口音,我相信我的孩子们将来会比我的生活好得多。

  我喜欢上了这所小庙,一待就是四年。我不仅自己不断调整适应着“他们”,也渐渐把东方文化以我的肤浅方式传给了“他们”。猴年初始,有一次,蒂姆抱怨与我们合作的施工方错误理解了图纸意图,并以讹传讹投入施工,造成了不大不小的经济损失。他说,这真是“Monkey see monkey do”(胡闹)。我说:“This is the year of Monkey, they are doing monkey business.”刚刚看过玛丽莲梦露的老电影《Monkey Business》,我现炒现卖,让蒂姆笑得直咳嗽。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自己的属相;知道我和多数中国女人一样,结婚后不和丈夫一个姓;也懵懂知道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广东话在大陆不是像法语一样的官方语言,等等。

  其实,不论语言文化背景如何,人与人互相交流沟通才能互相理解。我现在肯定还是同事眼中的华人,就像加拿大的印度人在我的眼中还是印度人一样。经过几年“思想改造”,我中国心尚存,但肯定也掺进了些别的,不知能不能叫加拿大心。各民族融洽相处,共同汇入主流时,也可以你中有一点我,我中有一点你。我相信,这个号称民族马赛克的国家,会因此更加包容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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