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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打工,第一次经历裁员现场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07-22

  以前只听说过,今天赶上了,第一次经历裁员。

  早上还早来了一会儿,要赶个报告,照常工作,闷头干活。突然manager来了,拿了一个invoice,上边写着两个武装保安760刀一天,说这是头等大事,马上要付钱。不敢怠慢,manager拿着钱走了。

  有过了一会儿,manager又回来了,这回是坐在我cub的椅子上了,说现在要关电脑,我一头雾水,就把电脑上的应用窗口缩小了,因为刚工作了一半,没办法存。后来一想,不对,就问是不是要shut down, 他说要shut down. 彻底关了电脑,又说会有个long lunch, 要带着门卡,衣服,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啥事,以为开会,还问是不是要带个笔记本来记录一下。结果被告知不用。 拿着东西,跟着神秘兮兮的 manager 走,有点儿忐忑,来到一个小屋,就是会议室,关上门,坐下。manager 拿出一张纸,上边写着保密两个字,就跟国家机密文件似的, 然后他开始念,大概意思是公司正在裁员,要求所有人离开大楼,下午1点半再回来,不能跟 大楼里的人说话。 终于搞清楚出什么事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lay off了。当时一脸麻木,心里也没有特别的变化。好在他后来补充了一句:“你没受影响”,这下心里有点儿反应了,有点儿感慨,有点儿侥幸余生的感觉。

  既然不能在公司里待着,还是去吃个long lunch 吧,刚出公司门,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门口了,上次见到这种情形是前年地震的时候。

  下午一点钟,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公司,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直想,是不是manage 骗人,先把人给支出去,回来再算帐。一进lobby,看见管后勤的Tilo 拿着一堆挂门卡的绳子,有人正在领。 上前问问怎么回事, 小T说 门卡要用绳子挂在脖子上,要不不给上楼,斜眼瞅见两个武装保安,原来公司是给军管了。

  通过第一道关卡,坐上电梯上二楼,电梯门刚一开,就看见二楼小lobby里站满了人,一问,原来是等着开会的。 不一会儿,GM 带着公司的小头头们来了,一看密密麻麻的人,说我们上三楼说吧,然后公司的人鱼贯从消防通道上三楼。

  三楼还暂时没人租, 可以放个2,3百个cub , 现在空荡荡的,没一样家具,四周都是落地窗, 窗外是海景。 GM 站在前边,公司员工扇形排开,有站有坐,配上空旷的空间和海湾背景,就象是电影里特种部队执行行动前期训话。不同的是,这次气氛凝重。

  GM 开始讲话,先说今天是沉重的一天,公司35%的人被裁,这些人是在坐的同事,朋友。。。可是,公司也是没办法。。。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之后开始说公司结构变化,说一个director 不需要了,他不来上班了,然后说一个department 合并到另外一个里边去了,接着说:“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我也不干了, 接班的是公司一个部门经理”。 得, GM 自己也走人了。

  天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员工要是混到管理层也许会安全些,可也掌握不了自己在公司的命运,GM宣布了裁员,自己也走人了,就算是CEO也不能保证就不下岗。看来,裁员这个客观事实是不容易掌控的,能调整的只能是对待裁员这件事的心态。

  接下来,GM说英国总公司的 CEO 来了,请他讲话,CEO 照例说了今天是难过的一天,裁员是不得已的事,现在到处都在改革,从政治到经济,我们公司也要改,为了达到公司目标,牺牲是必要的。他说了很多,公司的决定大家是可以理解,员工是公司的财产,公司怎么处置财产当然是公司的事。接下来是提问。

  有人问 “以后还裁人吗?”GM说近期不裁了。又有人问“以后有问题找谁问” 新GM问,你哪天问问题? 员工甲回答:没准呢。 新GM说:今天他(GM),以后我。有人问:“公司还有钱吗?没钱你们从哪儿搞钱去?” CEO 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说了好多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估计心里这个气。有人问:“为什么裁赚钱的子公司,其他的不裁” CEO 说每个地区不一样,工资湾区比加拿大的分公司付得多。

  总之大家问了好多问题,最后一哄而散,3点多就全回家了,看来大家都没心思干活了, 有人说这叫兔死狐悲。

  我回到 cub继续赶报告,忙到9点多钟。最累得是IT, 所有被裁人的电脑他们马上没收,一个一个的拆,全部入库,估计防止员工那电脑里的资料。

  其实这次裁员事先已经有了先兆,manager 几天前说要把银行的联系人改了,取消GM和那个Director的名字。 我三天前发信给director要东西,他回了一个邮件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再怎么催都没回信儿。 有同事说当天早上来公司就发现大家脸色不对。 如同地震之前总有蛙跳狗叫,先兆是不可避免的。

  说说那些被裁的同事们,从早上就没见到他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后勤的人在拿箱子,一个一个的小箱子往会议室里送。等下午开完会,稍微走了一圈,发现很多cub里都空了,柜子门开着,电脑没了,好像从来没有人坐过。 那些同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公司里有个华人同事,叫Edward Lee, 前些日子聊天,他说公司落实的项目计划名单,他在其中,至少2年比较安全了,随后他就在Union City买了个房子。 这才没过几天,他就被裁了,也不知道以后他怎么过。

  说说公司,其实去年底的时候,就有裁人的争论,GM主张不裁,因为裁了再招会花更多的钱,而且会影响士气,大家估计觉得公司不稳,都要争先恐后的跳槽。 英国总公司方面主张裁人,说资源太分散了,现在没钱养这么多人。争论持续了一段时间,估计现在是结果。

  公司有难处,员工有苦衷,大的经济环境就这样,能怎么办? 碰到这种事,心里不好过,只能调整心态积极面对了。现在环境不好,但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大家耐心等待吧。

  这就是我第一次经历身边的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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