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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澳洲工厂的别样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1-11


      2006年3月2日,当国航CA177徐徐降落在墨尔本机场的时候,我就轻声对自己说:自己又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了。

      安顿比较顺利,在房东的帮助下,很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一些必需的手续也按部就班。因为税号需要十个工作日(即两周时间)才能下来,所以虽然LP一再督促我着手准备找工作,希望我也能幸运地尽快找到专业工作。可我真的没太在意,一边附和着,一边偷偷地享受起澳洲的天,澳洲的地。

      那些日子天气不错,我们也起的很早,喜欢出去散散步,奢望在大马路边能够捡到什么值钱且能用的好东东呢。虽然心疼着物价的昂贵,可日子过的很快。很准时,15日早上,税务的信件就静静地躺在了我们的信箱里。于是我开始了找工生涯。

      既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那不想找专业工的同学也应该不是好同学了,哈哈。所以开始阶段,我也自然一心准备找专业工,希望自己也一样幸运,能够很快找到自己的所长,一样的在办公室,一样的用电脑,只是不同的天空,不同的路。可很快我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谁会特殊眷顾自己,靠天靠地还得靠自己。因为很多原因,或简历太差,或英语太烂,或时候未到,反仅殊途同归,没戏。

      骑驴找马,是这里很多人喜欢的一个成语。俗话说:听人话,吃饱饭。生存在我的字典里也是第一位的。还在国内时,就有很多人问过我:过去那边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就笑着说:找到专业工作当然是我目前的目标,可如果开始比较困难,我也会先在其它地方找份工作。

      另外,我也没有觉得一定要找到专业工的凌云壮志。不是自己没有那个恒心,那个毅力,只要坚持,我相信我也一定能够找到。可确实也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浪费这样的日子不也很可惜吗?而且在国内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换个环境,就当放松一下,或体验一下生活,不也挺好吗?反仅,没有费什么很多脑细胞,我就掉转方向,攻起了工厂的工作,呵呵。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闲来无事,两人在外瞎逛。竟然在火车站附近的电信杆上看到一个招生广告,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在国内见多了,自己从来是不会在意的。这一次,我们却看的很仔细,写的是中文,自然应该是华人老板了,有胜于无,于是我们还是决定一试。

      电话反馈很痛快,可以去面试。不知怎的,竟然很有点激动,两人仔细查好地图,早早出发。虽然路有点远,有点偏,中间还坐错了一次火车,推迟了面试时间,可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成功来到了目的地:一家超市。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店和COLES/SAFEWAY类似,但要小,比一般杂货店又要大。有四个过道,除了卖日常用品外,还有卖蔬菜的区域,也有卖肉的柜台。问了一下收银员,上得二楼,见到了老板。一个个子瘦小的福建中年人,看着就是做生意的料。听完我们的介绍后,他竟然夸夸其谈起他的发家史,好像要找继承人,需要动之于情,晓之于理。耗了快两个小时,总算出来了,希望我们第二天就去试工。我们自然也是感激涕零的答应下来。

      回去后,赶紧买了两张周票(56刀,心痛)备用,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屁颠屁颠赶过去。具体工作就不表了,反仅不可能闲着,连吃饭也要申报批准。不管怎样,三天不短可也不长,就过去了。经我多次提醒,终于又来到了那个狭小的办公室。你们表现的很好,我们准备录用你们,但试用期没工资,以后每周五发上一周的工资(即要压扣一周工资)。我们不同意。他最后同意这三天给半价。我就说,我不能来了,我这三天的钱就先给我吧!我LP会继续来干。他以表诚意,给了我们150刀。

      出了门,我不免长吁一口气。三天也算没有白干,聊以自慰,同时,心里也有了结论,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因为有了插曲的经验,加上道听途说的劝告,我还是决定把方向对着老外的工厂。

      清楚记得,3月23日上午在CITY/AMES上了个培训课,课就是变向要钱的,不感兴趣,但认识个台湾人,聊的不错,很有点感触。下午回来,赶紧编了一份工厂简历。有的放矢之后,不久手机就响起来了,是招聘的,哈哈。在紧张中回答了几个简单问题后,就被告知第二天早上7:30去面试,拼写地址后,怕交通不便,路途不熟,就婉推到9点。

      第二天,起个大早,比在国内搞投标还重视。在看着时针运动的思索中,数着TRAM的路标号,因为调研工作做的好,路上没费很多周折。一看时间竟然提前了半个多小时,确认地址无误后,不由先仔细打量起来,看样子是个做鞋工厂,而并不是食品类。心想着,得要好好把握一次机会,提前太早进去,也不太好,不如转转,看看周边环境。交通挺方便,旁边隔条马路就是TRAIN站,过去一看,还有几个椅子可座,于是不由的就又默记一些英语问题。很快,看看时间,已经8点50了,提前10分钟进去应该不错,于是做个深呼吸,就过去了。

      奇怪,竟然还有两个门,那到底从那个门进去呢?正犹豫间,一辆越野车停在工厂前,下来一个年轻女子,“Hello, What are you looking for?”,“I have an appointment here at 9 o’clock.”,“OK! Follow up me!”,“Thanks.”于是就跟在她后面,上到二楼,她让我在房间外面一个凳子上等着。一会,出来一个中年胖妇女,我说我有个面试。这时,前面那个女子跟着出来了,说“You are working here now.”同时指着胖妇女说“She will tell you what you should do.”然后就转身进去了。我一震,心想,这就开始工作了,还没有面试啊!可不管3721,还是跟着走,走着瞧,谁怕谁!

      推开车间门,一股淡淡的怪味扑鼻而来,我不由掩了下鼻子,哦,原来是个羊皮鞋厂。一路打量着,到处都堆着羊皮和纸箱等,好乱啊!可也显得一片工作繁忙的景象,做缝纫的以亚洲女性居多,看我跟在胖女人后面,都抬头好奇的看着我。在一个窗户下,一个男老外正裁着羊皮,几个人干着杂活,一共也就十几个人吧。

      一直走到最里头,几句交待后,明白原来叫我负责做“Lasting”的工作,即烫鞋,流程中的倒数第二项。简单,先在热铁鞋模型上喷点水,然后找到同模型号码的羊皮鞋,套上,待一会,用个类似电风吹的工具,来回烫压鞋面,至平整即可,很快进入角色。“Where are you from?”,“China”,“Oh, that’s why you are so dark!”,“why?”,那妇女一脸坏笑,不答。我耸肩,惊诧,无语。调侃中,她离开了。

      不免问自己,这也就算开始在澳洲的正式labour工了?

      后来得知,那中年妇女叫LUDA,就是工厂的老板,那年轻女子就是她的唯一女儿。

      这是一个有25年历史的家庭式工厂,老板LUDA是典型的俄罗斯人,五十来岁,慈祥中又透着精明;也很时髦,连脚趾甲也画的红红的。LUDA负责内部的所有管理,她女儿主要负责对外,而LUDA丈夫还有另外一个生产羊皮的工厂,不常来,只在需要帮忙时会过来转转。

      工厂有两层,第一层临近街道是一间直销店,有十来平方米,里面陈列着工厂的所有产品。里面是很大的库存和包装发货处。二楼包括三个办公室,一个厨房,两个男女更衣室和两个男女厕所,其余的就是大的工作通间了。

      制造一双鞋的工作流程包括十二个步骤:第一步是裁皮;第二至第九都是缝纫工;第十是粘鞋底;第十一是烫面;最后就是包装,然后入库或发货。这也属于流水线的工作,因为前一个人没有做完,后一个人就没活干;或者某人做的慢,则他(她)面前就会堆积很多未成品。整个流程以一个纸箱(内装十双鞋的料)为单位,而每个人每做完一箱鞋,都要在自己写有名字和日期的纸上进行记录。因为每个单位每个步骤都有不同的基准时间。下班后上交,老板要进行最后统计,以便进行奖励或惩罚。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四从早上七点半到下午四点,中间上午十点有10分钟咖啡时间,中午有半小时吃饭时间。而周五则从早上七点半直到下午1点半,没有吃饭时间。

      有一个人我必须重点介绍一下,他就是那个我第一次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正在裁羊皮的人。

      他叫BORIS,也是俄罗斯人。已经六十岁了,还有5年就到退休年龄了,他已经在这工厂连续工作了整整十六年。

      他很牛。你别小瞧裁羊皮这活,真不简单。首先,每张羊皮因为是真羊皮,自然形状和大小都不一样;其次,每张羊皮染色的程度又不一样,有深有浅;再次,每张羊皮的毛也不一样,有厚有薄,有直有卷,颜色也不一样;最后,每张皮有好有坏,好的做好鞋,中等的做中等的鞋,差的做差鞋,而坏的则是垃圾,需要回收。而每双鞋最少都需要8块不同大小和形状的羊皮,怎么让每张皮做其合适的鞋(不同的鞋,不同的价钱);怎么做到最多(一样的皮而卖的钱最多);不足一双的皮又怎么拼凑(充分利用原材料);怎么让鞋做出来,让客户喜欢等等,真不容易。最后的问题,也是最重要的是数量。你做的再好,一天就做十双二十双也没用啊!他有经验,手脚也算麻利。长的鞋,他每天能做140双左右(一般人只能做90双);而短的鞋,他可以做到180双左右(一般人只能做120双)。他每天应该都能拿到一定的奖金。

      他很霸。我问过LUDA,其实他没有什么头衔,就是普通工人一个,只是资格老点而已。可他自封自己是SUPERVISOR。因为工作和位置的关系,他就站在大家的前面,居高临下,随时监督着大家的行为。时不时,横挑鼻子竖挑眼,心情不错时,就传授点经验,教训一翻;心情不好时,就为了发泄而大骂粗口。因为这对工厂也有利,他也不是谋私,所以老板也懒得管,任其自由,于是他也就更加以之而自得,一日复一日。

      他也很独。就他能够在更衣室吃午饭,而任何其他人进去都会被他赶出来。依老卖老,加上他的坏脾气,于他工作不直接相关的人也懒的理他。可整个工厂不能就他一个裁羊皮的人啊,那样量肯定是不够的,最少需要两个人。那问题就来了,另外一个人自然就是他的徒弟了,这他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能够坚持半年以上的人就很不错了,就难以说更长的时间了。所以他手下的人就象流水一样,哗哗的流。老板也气的直摇头,可也没办法,因他一人就顶两个人。

      他还很精。因为经常新人不稳定,而量又不够,订单又很紧,所以他经常周六要来加班。而周六加班是DOUBLE工资的。所以每次他嘴上说着讨厌周六还要来工作,他很累的时候,我都发现他的眼睛却发着异样的光。


      由于有了BORIS(我们暗地里都叫他老头)的存在,我也有幸认识了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

      第一个是比我晚一周进来的G,他来自菲律宾,长的矮矮的,胖胖的,黑黑的。他还算憨厚,也刚来墨尔本不久,所以虽然路很远,但依然干的尽心。对于老头,他没什么特别的话,只是摇头。他每天平均能裁80双鞋。4个多月后,选择了离开。大家还算喜欢他。

      G走后,来了个印度人。因为在坛里听大家讨论多了,而这又是我第一次和印度人近距离接触,所以多了个心眼。名字我是记不住的,太长太罗嗦了。我问他来了多久了,他说才一周。哦,那我说他很幸运,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于是他装得好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狂向我打听。问道合同事情,工厂里没人有很正规的合同,我倒有一份。我问他税号有了吗?否则要打税,他说有了。我问多久了,他说很久了。我就明白他是个爱撒谎的人了(要得到税号怎么也得两周以上啊,又怎么才到墨尔本一周呢?)。加上一身怪味,吃饭直接用手抓,以后我也懒的搭理太多。他经常被老头骂没脑子加蠢猪,偶尔他也会顶几句,说老头是疯子,但只会招来更大声的回骂。在他自己都没站稳脚跟时,竟然又找来了一个同伙。想着人多力量大,仗着英语不错,他们还会合伙叫老板出来理论,可老板怎么会向着他们呢?最后还是都走了,但印度人的扛奴役能力倒令我有点佩服,他们也干了比较长的时间。

      接下来来了个来自阿拉伯的穆斯林分子,长的牛高马大,看着就有点吓人,说他每周还会出去踢澳洲足球。说到老头的怪癖,他就说如果惹到他,就将毫不犹豫的打架。老头好像也有点怵他,不敢轻易开骂,工厂难得的安静了一段时间。老板看他也有点嚣张,一个多月就让他也走了。

      接着来的竟然是个同胞,还是个女同胞,真的吓我一大跳。巧的她的来历不一般,她出生于湖南,但来澳洲已经8年了。先在这读书,然后嫁了个老外,她家里现在养着狗,蜘蛛,蟋蟀,蛇等,不同一般吧。她有两个男孩子,看照片,混血儿就是漂亮。她说她一直没工作过,毕业后嫁了人就开始在家生孩子带孩子,现在孩子上学了,所以她出来工作,她为她能够交税感到很开心。对于同胞,自然需要格外照顾,抓住空档,赶紧把老头的情况汇报,让她有心理准备,实在发生不愉快,就当耳边风好了,这老头对谁都一样,大家也知道不是她的错。或许咱们人比较聪明,一学就会,头些日子过的波澜不惊;或许她也放松了神经,第一次辱骂很快来到,我们都心惊,技不如人,也没办法,只好忍了。这女同胞也自有她的看法,看得出,她很男孩化,穿着也休闲,中间休息还会来几个俯卧撑,把我吓的不行。终于,又一次大爆发,老头把她骂哭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她不说话,打了一个电话,不久老头就被叫进了老板办公室。原来她丈夫来救急了,听得出一顿大吵。但结果照样无奈,老板自然选择老头,她只能选择离开,但她在离开工厂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做了个动作,对老头竖起了一个手指---中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家愕然,但又不免觉得解气。

      然后来了个印度尼西亚的小伙,开着奥迪的跑车来上班,纹着身,大冬天穿短袖,也没干多久。其后又轮换了几个人,最后来了个越南人,但他会点中文。他也已经来了十几年,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但仍然住在政府楼里。他说他每周都要去玩老虎机。他显得无欲无求,以哈哈对待老头的辱骂,到过的相安无事,直到我离开。

      在这份工作的初始阶段,我是好奇加兴奋中,又有点战战兢兢。

      好奇在于对此工厂不熟悉,且想知道工厂工与OFFICE工到底有什么不同,一切对我都是如此新鲜,而又都是如此有吸引力,我都想亲手一试。

      兴奋在于又可以赚钱了,虽然少,可也够吃饱喝足了。不怕笑话,前几天,我就是看着手表,数着小时,算着工钱过来的。每过去半小时或一小时,就点点头,笑一笑,哈哈,又赚到几块钱了,心里一整天都在进行简单的算术四则运算。有了起步,就相信一天会比一天好。

      战战兢兢则在于对自己的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信赖这样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一份工作。很多天过去了,在休息的间隙,在公交车上,在家里的电脑前,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拿起自己的手来端详:正看反看侧看,就这手能干这些活吗?

      过了试用期,在老板要我签一年合同之后,这股子新鲜与不安很快也就消失了。因为知道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迈好了第一步。而也很快发现工厂工的特点,就是不必要太用脑,就这些固定的工序,只要三分钟就可以学会掌握,那就一直重复下去,就是机械动作而已。而每天又做着完全相同的工序,思维也开始喜欢开小差了。否则真会把人整傻。

      一日,老板过来悄悄地对我说:你干的不错,但就量还不太多,如果你能够一天完成多少多少,就可以拿到奖金了。我点着头,附和着,说会尽力。可等她一走,我一心算,要达到她的要求简直就会把人累死,需要8小时都得高强度的紧张工作,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心想还是算了,这钱不好赚。

      当时天气算热,订单不算多。我一如既往的干着,很快老板就也教我粘鞋底,让我一个人同时干两个活,占了流程中的两个步骤。一般是上午烫鞋底,200双左右;而下午粘鞋底,200双左右。自己粘的鞋再全部自己烫。
因实在闲的慌,我就琢磨。如果自己每周六也和老头来加班就好了(老头经常一个人来加班),周六还两倍的工资,同时又进行多遍的算术运算,想象着那样的话又能拿到多少钱,不由乐的开笑。

      因为干其它工序的人比较多,所以在比较闲的季节,其它人就很少有加班。

      首先,我发现鞋的种类很多,紧急程度自然也不同,因为每天的订单都不一样,鞋都跟着订单走。所以我就有意无意先把不怎么重要的鞋先做完,而把一些重要的留下。

      其次,反仅我也知道自己每天的指标是拿不到奖金的,那不如干脆在量上再减一点,在质量上再高一点。这样一天几十双留下来,一周后就会多一天的活了,当然量太少也会被开的。而老板看到质量如此满意,话也不多。加上周五的巧妙启发,老板总是在犹豫之中征询我周六来加班的意见,我自然全力支持啦,(是否有点不地道啊?)哈哈。

      不管怎样,我就经常开始加班了。这也倍受其他同事羡慕,而老头由于与他无冲突,也算相安无事。

      回过头去看,我也有点幸运,开始的工作是烫鞋,而不是和老头学裁羊皮,否则也恐怕凶多吉少。因为烫鞋工序与老头相隔甚远,难得有往来,他也管不着,故我自可以在一旁静观其动。

      一切都按部就班,日子就又都显得重复起来了。

      很快圣诞节就来到了,某日,老板兴奋的宣布:我们要举行一次圣诞晚宴。

      大家自然尖叫加欢呼。圣诞,联想到圣诞树,那是节日的气氛;晚宴,联想到上流社会,那是浪漫的时刻。以之于心猿意马,浮想连篇。。。。。。

      在一个美丽的乡村,树林加鲜花,中间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上面一张长长的桌子,铺着一块美丽洁白的纱布,上面放满了各种美酒,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心,旁边一颗装扮的色彩斑斓的圣诞树。孩子在欢呼,玩着游戏,而大人都面带微笑,手牵伴侣,款款而行,互相闲聊。肯定惬意,舒服。

      不过这应该在白天举行,不象晚宴,自己否定自己,或许应该象这样。

      在一个高档的宾馆,两层的那种。大厅一样有着各式的美酒加点心,一边还正流出美妙的钢琴曲,灯光迷离。大家穿着晚礼服,低声交流着,或偏偏起舞。而自己却在一旁冷笑:呵呵,这有什么啊,我在电影里早看过了~~

      “哎哟!”不小心机器轧了下手指,痛得我回到现实。我还没有车呢,这么远,又是晚上,我有心无力,去不了啊!

      老板游说着,最后在同事伸出援助之手,愿意车接车送。我才又有了想去的冲动和好奇,说实在,开始我是不乐意参加的,做作又不自由,也总有点不入气氛,难享欢乐的感觉。心想还不如每个人发点现钞实在。

      还行,为了参加这次活动,工厂竟然提前两小时让大家下班做准备。我们自然也是在看着手表过这些时间的。

      地点真还有点远,一路看着地图,快快慢慢。就在这,一栋两层的小楼,可这房子连一块招牌也没有啊,不象酒店?我们犹豫着,来回几次,看地址应该就是这,我肯定。下得车来,好在有别的同事早到,才又一次的肯定地址,同时也下得车来,不免唏吁,这就是俄罗斯著名一条街?

      一条窄窄的楼梯,上得二楼,哟,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一个大大的餐厅,六个大圆桌,中间一块舞池,倒显得气派。

      平时,在工厂都一样的工作服,简直就是千古不变的人。那天大家一下子换上自己喜爱的衣服,倒也令人眼前一亮。平时根本忽略不记的人,此时你也能发现不一样的亮点,人靠衣装,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也不无道理!

     海鲜餐,加上一些俄罗斯的特色菜,还算丰盛。我也第一次在澳洲喝上了啤酒,吃上了龙虾,哈哈。心想着,在这片土地上,自己还有太多的第一次要做,现在激动个啥啊!

     席间,老板还请来了一个有着俄罗斯风情的乐队,两男两女,女的伴舞,男的歌唱。大家在中间尽情地跳着自己喜欢的舞蹈,声音很大。我靠在椅子上,品着红酒,眯着眼睛,心却很静。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空间,大家有不同的生活,却也有不同的快乐。这一刻,就该把一切抛开,尽情享受,管它明天是否雨天还是艳阳天。

      虽然每天早上都不愿起床,可日子依然过的很快。感觉工厂发展的不错,好像每天都有人进人出,优胜劣汰,有的还没有混个脸熟,或还不知道名字就又走了,可不知不觉中工厂也已有二十多人。

      原来订单不少,老板想加大生产,想做成双流水线,于是自然需要单独的人来作烫鞋和粘鞋底的工序了。而我期间自然还当起了老师,需要负责培训新招的人干这两种活,哈哈。

      对于烫鞋底,我认为只有三分钟的理论,全是力气活。可奇怪的是连教三五个,做出来的活就让人看着不舒服,方法步骤也对了,这还真的就有点怪了。可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了,差不多就好了,前期不求数量,尽力做好质量就行了,虽然有点费力,可也算顺利,一周就算找到接班人了。我也就开始专心做粘鞋底的活。

      要说起这粘鞋底,也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因为这是一个半人工半机械的活。老头到今天也不会粘鞋底,老板告诉我,办厂初期就她夫妻自己干,到今天为止,也只有三五个人干这活,她算满意。

      流程类似如下:一台机器内部会产生很高的温度,约120度,以至于能够把固体的胶水溶化,再通过一个高速旋转的滚轴把胶水均匀的滚在鞋底上,然后需要用手把鞋底粘到羊毛鞋上,再迅速的把初步粘好的鞋放到另外一台压力机器下压牢。

      这活难就难在既不能太慢,也不好太快。太慢了,则胶水变冷就粘不住了,容易分裂;而太快了,自然很难用手粘好,容易错位,鞋底与鞋面不吻合。而且容易把胶水弄到鞋面上,则把鞋面给毁坏了。

      可很快我就发现问题了。以前半天半天的干,倒也不觉得,可现在一整天都在小空间里粘鞋底,一则噪音大,一天下来,头一直嗡嗡响,难受;二则听人说胶水有毒,整天这么闻着,对身体也肯定不益。所以我考虑再三后,还是找老板自荐去裁羊皮。

      具体我也记不清教了多少人干这活,少的不到半小时就打发了,很多都是等于找了个帮手,帮我打打杂。可为了早点离开,我也尽力相助。后来得以妥协,容易的叫别人做,难得还的等我做,一切慢慢来,希望有个过渡。

      大家都对我的行为不解,皆因为老头太特别了,这不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个中原由其实我也难说。可不管过程与原因,结果一样。我开始了裁羊皮日子。

      或许已经熟悉,或许互知底细,开始的日子倒也客气。再者由于平时的观察,我其实也基本不需要老头的指导,完全就自己完成。俗话说,近则易摩擦。我就建议老板把我的位置搬到了独立的一个地方,与老头隔的很远。再者小事情我也不麻烦老头,甚至帮他点忙,因此日子过的比想象中平静。

      中国的的一些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狗改不了吃屎。有意无意间,老头自然还会来找麻烦,以显示他的权威。小的事情,说上两句,我也就打哈哈,点头接受,人家还是有经验嘛。如果看他不想停,我就借故离开。反仅很长日子,我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可暴风雨要来时,俺们也真的挡不住。我依稀记得那天,因为一些杂事,我本来也心情不好,可偏偏老头又来找茬,于是我终于瞪着眼睛,红着脖子,粗着嗓子的和他顶上了。大家在此一刻都侧目相看,目瞪口呆,连老板也在旁边一动不动。其实我英语不行,也没有骂什么粗口,只是架式上律占上风吧,也或许老头没有准备,出乎他的意料。一看形势不对,他就去找老板告状了。可我发现老板把他叫到一边,两个人用俄罗斯语嘀咕一会后,老头就乖乖继续干活了。那时也很多其他同事过来安慰我,我还在琢磨怎么应付老板时,却发现老板根本就没来找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其实这一切又何不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呢?也包括我自己,因为过后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不是自己的厂,何必这么在乎,得过且过呗,不就打工嘛,还是一个LABOUR工。

       毕竟身份在那,事后,我也向老头认了个错。可不管对还是错,到我离开,老头是再没有来找过茬。一切都又归于平静。

       另外,我也问过老板,那天她们说了些啥?老板说,她告诉老头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任何事情,因为我每天裁的比老头多,现在所有的日产量最高记录都还是我的。哈哈,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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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