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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兰福利院打工有感

http://www.canachieve.com.cn 发布日期:2009-12-09

  干了两个月,我自认为长能耐了,主要是男孩子家那种比较轻松的工作、愉快的气氛、友爱的环境,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不错的收入,给了我新的奋斗目标。我向老板请求再加些工时。

  老板说:“ok!你到女孩子家去  那个夜晚可以说是我新西兰后最最吧,那里很需要人的。”

  我暗暗高兴,女孩子家更好,说心里话,给男孩子洗澡我一直是很别扭的。

  女孩子家的确很缺人手,白天人就不多,晚上就更是青黄不接。我去的第一天就被安排值夜班,而且就我一个人。

  惊心动魄的一晚。我想可能是真有上帝派人来考验我,让我一夜之间,受了不少惊吓也长了许多能耐。

  这种考验对于一些成熟老练的人来说,可能啥事也没有,可是对于天生胆小,又有些神经过敏的我来说,的确有难度。

  院长是一位慈祥的奶奶级人物,据说年轻时是我们省医院的护士长。她说:“我早听说你非常能干,我们真是太需要你这样的人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会捧人,上来先夸一通,你不认真干都觉得对不起人家。但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来,我带你看看咱们的宝贝儿们。她们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她们。”

  我跟着她进了离大厅最近的一间屋子,屋里拉着窗帘,跟院长走到床边,光线很暗,看不太清她的模样,只见一张奇长无比的大黑脸,

  拧巴的五官,贴在脸上,好象一张烤糊了的大饼上面的糊嘎巴儿似的。吓得我“啊!”地扭过了头,再也不敢看她。院长并不在意我的反映,

  退出来,轻轻关上门,说:“她对声音特别灵。”看得出她对这个宝贝的听力很赞赏,“我们不要打搅她。”

  “好的,知道了……”我声音颤抖,心说:我才不想打扰她呢,让她做梦去吧。

  走进第二间屋子时,有了刚才的经验,我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并嘱咐自己千万忍着点儿,不管她长什么吓人样,都别叫出声。

  可是刚一进去,就听见一声嚎叫,而且声音又尖又劈又刺耳,吓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的腿都软了,根本不能往前走半步了。院长还是不在乎我的反映,这个宝贝正坐在钢琴旁边,院长摸着她的脑袋,

  告我:“玛丽不喜欢热闹,但是她喜欢听音乐。所以我们经常让她在房间一个人弹钢琴。”说着,这个宝贝就给演示了几下“噪音”。让我领教了她的音乐“天赋”。

  这位小姐到是长得我能忍受,她盯着我,眼神有点恐惧,伸出她的手来够我。为了显示我对这位小姐的“喜爱”,我赶忙把手递给她,

  没想到她的指甲狠狠地扣到我的手背,我又大叫了一声,院长赶忙帮我拉开。

  这下惹火了这位小姐,她又尖叫起来,还不停地狠狠地咬自己的手指,我站在一旁捂着手,真疼。

  我们又走进第三间屋子。

  进第三间屋子前我已经两拳是汗,我犹豫着:进,还是不进?不进,今晚也不敢回家了,进,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正在门里门外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院长竟然把第三个宝贝推了出来了,走廊很亮,还没看见什么,吓得我心里开始呼唤我妈。

  我知道这里和男孩子家一样,是成人残疾院,她们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但是院长用轮椅推出来的小姐怎么这么一小点儿?

  “可怜的孩子,她的全身都已经萎缩了,越长越小。”院长心疼地说。

  院长用手摸着那个女孩的头,我顺着她的手看见了一个小尖脸。这回我没被惊着,因为这副面孔我见过,

  她使我立即想起了电影《外星人》中的那个什么ED。这个小姐到是友善,见到我就笑,但是一笑不要紧,大嘴张的能看到喉咙眼,

  年纪轻轻却没几颗牙,残存的牙多半还都是补的大黑洞。

  “妈妈呀,”我心里对我妈说:“您要是在这里,准会吓坏的!但是别担心,我才不怕呢,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知道像医院病房交接班那样,再有一个房间这个可怕的“旅行”就可以结束了。最后一个房间的女孩的确没什么让我吃惊的,

  她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像桌子那么高的床上,头向一侧歪着,半睁半闭着眼,头有正常人两倍长,我估摸着约40公分吧。

  我为了弥补自己刚才表现出的失态,假装勇敢地走到她跟前,又假装关心地问:“她睡得这么高的床,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院长的回答把刚有些稳住神的我又吓了一跳,她说:“放心吧,她掉不下来,她没有意识,一动也不动。”

  “什么?她是植物人!”我一下叫了出来,把院长也吓了一大跳。

  终于全看完了我的保护对象,我定了神,跟院长回到大厅。

  院长向我介绍说:“这里的女孩子比那边的男孩子们乖,都是从小就患了脑瘫,而且是重残,也都不能行动。”

  但是又强调了一句:“他们有他们的感情,有思想的,一点儿都不笨。”

  脑瘫的人不笨,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这才想到怪不得男孩子家那么多人护理,而这边却没人呢。

  “她们真的非常可爱,我们都很喜欢她们,你也会的……”

  院长奶奶,您真是这些孩子的保护神呀。

  护理她们这些小姐当然要比那些“臭小子们”累了,但是目的是一样的——让她们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干净漂亮。

  有了点在男孩子家的经验,院长觉得我已经很会做了,没多嘱咐,说了声:“早点睡,做个好梦。”就离开了。

  院长一走我就心里就炸锅了,只剩下一个字“怕”。

  院长奶奶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呢?您的爱心哪去了?难道我不需要关心和爱护?

  外面的风很大,我想这和中国的寒风是相反的,南风把房子都吹得直响,尽管窗户都关好了,窗帘还是在屋子里飘舞起来,巨大的影子映在墙上张牙舞爪的,

  伴随着那个女孩的怪叫声,那叫一个渗人!

  “咔嚓!”一个暴雷在屋顶炸开了!新西兰,就是这样的变脸般的天气。

  “妈呀!”我叫着不知道往哪儿躲,就地蹲下了。从小我就特怕打雷,记得在北京的家里一听见雷声,我就六神无主,东奔西跑的,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拿我妈的话来形容:“整个一鼠蹿”。

  不过怕归怕,我已经能很正确地摆正自己的位置了,在国内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呵护的余亭亭小姐早就不存在了——她,现在是一个肩负着四个人的生命安全的责任人了。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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